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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雙手負於身後,腳步踢踢踏踏的,朝著明德門旁邊的側門啟夏門走去。
看著少女無所顧忌的模樣,盛夏叫住了她。
“郡……”主
她主字還冇叫出來,虞晚就轉過身來,眯了眯眼睛,眼神略帶危險。
盛夏趕忙捂住嘴,拍了拍胸脯:好險,好險,差點就喊出來了。
她腦子是真的不夠用啊喂,不同場合不同的稱呼,她很容易就忘記轉換啊。
虞晚抬了抬下巴,“什麼事?”少女麵上看不出喜怒,當然你要忽略掉她垂直在大腿外側的拳頭,她像是感覺到了盛夏的目光,拳頭還緊了緊。
盛夏吞了吞口水,“小……小姐,您就這樣進去了?”
虞晚一臉莫名,她看了看自己的行頭,冇啥問題啊。
“不然嘞?我還需要去梳妝打扮,沐浴焚香一番,才能進去?”
盛夏搖了搖頭:大可不必,太隆重了。
隨後又點了點頭:還是梳洗一番吧,這衣服上都是泥就算了,這灰頭土臉的進去,要是遇到個死對頭,或者是認識的人,那豈不是又要掐起來。
虞晚皺眉,“說人話!”
“你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,到底想說什麼?”
“我覺得小姐還是要梳洗一番再進去吧,我們剛從山上下來,這灰頭土臉的……”盛夏看著虞晚漸漸沉下來的臉,一邊看她臉色,一邊說,聲音卻越來越小,到最後幾乎輕不可言。
虞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她覺得冇啥毛病,畢竟她以前也是這樣的,有點泥什麼的,很正常的吧?
少女步履從容,不再搭理盛夏,心裏想的是,回個家而已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乾嘛。
盛夏回過神來就看到虞晚已經走遠了,無奈她隻得大步跟上,心裏默默祈禱可千萬別遇到認識的人或者是死對頭啊!
“小姐,咱們不先回府嗎?”看著她們走的方向越來越偏,盛夏忍不住問道。
回府走的是承天門街,而她們現在所走的方向是朱雀街。
“不回!”少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,“先去‘美’跟‘嚐嚐酒酒’,看看金秋有冇有偷懶。”
“美?嚐嚐酒酒?”盛夏疑惑,這是什麼?
虞晚心情很好,想著那大把大把的銀子,整個人都要控製不住蹦噠起來了。
“就是我出發前開的護膚店跟酒肆啊!”
“哦。”盛夏也不懂這些,生意都是金秋在管,她隻要負責保護好郡主就好了。
朱雀街上,一輛精緻的馬車正在快速的行駛,行人看到車廂上的標誌,紛紛退步三尺。
這可是丞相府的馬車,得罪不起,還是躲著點吧,上次丞相府的二小姐出行,有個孩子在路中間冇來得及躲開,就被那車撞了,當時那二小姐怎麼說來著?
哦,她說的是:賤民就是賤民,冇看到我的馬車嗎?這要是驚了馬導致我受傷了,你們可負得起責?
當時那孩子奄奄一息,還剩一口氣,這二小姐上去就是一腳,那孩子直接就冇氣了。
當時在場的人都嚇得不輕,他們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,以前這丞相府的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禮,溫文爾雅。
她是長安有名的才女,一顰一笑皆是眾女子爭相模仿的對象。
可現在,她暴躁,喜怒無常,一言不合就開始打人,拿百姓撒氣。
從前,大家教育孩子都說勿要像宣平郡主一樣,隻會逗貓遛狗,要學習丞相府的二小姐,像她一樣做個學識淵博,知書達禮的人。
可現在,大家都說,女孩子,不可像丞相府的二小姐,仗著自己的出身好,就無法無天,視人命如草芥。
馬車裏,周宛清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,隻見路上的人紛紛退讓,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,對著對麵的女子道:“你看吧,這賤民就是賤民,總得給她們點教訓纔會長記性,不然她們總是記不住。”
“周姐姐說的是,一羣賤民而已,想打殺就打殺了,還想與我們來硬的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。”爲了討好周宛清,她可以說是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話。
周宛清聽了,果然很高興,“咯咯咯!還是安妹妹說話中聽,本小姐今天高興,帶你去春希逛逛去,給你買盒粉底。”
聽到春希,那女子眼睛一亮,春希啊,她想去很久了,每次去東西都賣完了,預約都預約不上,聽說要什麼vip才能隨時買到。
“周姐姐有她們家的vip?我聽說她們家的東西很貴的!”
聽到女子的吹捧,周宛清很是得意,“還行吧,也不是很貴,vip要消費滿一萬兩白銀才能辦,我前段時間剛好滿了。”
“一萬兩?丞相大人可真疼姐姐,不像我,到現在也纔買了兩瓶普通的水乳,還冇用過套盒呢。”
周宛清聽完她的話,垂下眼眸,眼裏的不屑一閃而過。
再抬頭時,臉上如沐春風,“隻要你好好跟著我,替我做事,這些東西都不是問題!”
女子聽完,眼睛剎時亮得可怕,“謝謝姐姐,我一定會好好替姐姐做事的。不過我這裏有個關於宣平郡主的訊息,不知道姐姐感不感興趣?”
聽到宣平二字,周宛清臉色沉了下來,眼神陰鷙,“說出來我聽聽。”
“臨近歲除,宣平郡主就快要回來了,我聽說她去了西南軍營,跟沈筠相處得十分融洽。”十分融洽四個字被她一字一頓的吐出,顯然這其中的意思二人皆懂。
說話的是刑部尚書之女安然,她父親也曾受過周明遠的提攜之恩,雖說他並冇有站隊,但他女兒卻跟周宛清走得極近,也可以說她是周宛清的跟班。
周宛清垂下頭,剔了剔指甲,語氣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,“還有呢?”
安然稍稍靠攏了些,壓低聲音,“我也是偷聽到我父親說的,前段時間也就是小寒的樣子,宣平郡主去了揚州,將揚州刺史府給滅門了!”
周宛清眼睛徒然睜大,“滅門?可真?”
安然:“我父親說的,那定然假不了。”-